吴周文 陈孝全
人格美的“情”与自然美的“景”两者交融
在很多散文中,朱自清惨淡经营诗的意境,将人格美的“情”与自然美的“景”两者交融起来,创造了情与景会、情景交融的艺术境界。这种境界的构思,整个地展现自我人格,以美妙的意象作为人格的外化手段,于是他的笔下,自然美成为自我人格的精神拟态,或象征性的写照;个人特定的情绪、思想,也因自然美的依附,得到了诗意的写照,或者说得到了模糊性的象征。怎样创造这种意境,完成自然美与人格美二者的附丽与连结?对此,朱自清则是继承弘扬以形传神、重在神似的艺术精神这一整体性的审美把握,加上“诗可以怨”的审美理想的制导,生成了风格的隐秀与清逸的色彩。
《诗教理想与人格理想的互融》 吴周文(《文学评论》1993年第
3期)
绘态状物常在“活”字上下功夫
《春》为什么有那样大的艺术魅力?关键就在作者善于体物写真,他以为“逼真等于俗语说‘活脱’或‘活像’,不但像是真的,并且活像是真的”,唯其如此才能“气韵生动”。从以上可以看出,朱自清绘态状物就常在“活”字上下功夫。要写“活”,就要对描写对象进行细致的体察,品味其“细端未节的千差万殊”,咀嚼出其中独特的风味。譬如同是写春草,晴天的春草是“嫩嫩的,绿绿的”,“绵软软的”,这是被初阳蒸融的缘故;雨天里的春草则是“青得逼你的眼”,这是细雨滋润的结果。再如写春雨,以“像牛毛”形容它的细密,“像花针”形容它的纤洁,“像细丝”形容它的绵长,而“密密地斜织着”,更把微风吹动细雨的景状写得惟妙惟肖了。这种雨景确是不同一般,只有春天才有的。要写“活”,还需要融情入景,可以说,在《春》里,句句是景语,句句也是情语,通篇绘景,也通篇抒情,那花草、树木、风雨,无不渗透著作者对春天到来而勾起的无限喜悦的情绪,而显得“气韵生动”。可见在作者笔下的自然,全是人化了的自然,那自然境界满蕴着的正是作者的情思世界。读了之后令人奋发,令人振作。
《 朱自清作品欣赏》 陈孝全 (广西人民出版社)
风格演变痕迹鲜明
《春》是一篇描写自然风光的出色散文,将它与此前的同类题材
《荷塘月色》、《桨声灯影里的秦淮河》相比,使人感到它有两点突出的变异:一是感情格调有所不同;二是语言风格的变化。读《荷塘月色》、《桨声灯影里的秦淮河》,使人感到其中流露出作者淡淡的哀愁,而《春》的感情基调则轻松愉快、充满活力。何以会如此?我猜想至少有这样两个原因:一是本文系朱自清应约为中学撰写的语文教材,从培养青年进取向上出发,作者采用了相应的积极、乐观的感情基调。二是作品的青春活力,反映了作者写作时的心境。《春》大概写于1932年下半年或1933年初。1932年8月,朱自清漫游欧洲回国不久,便与陈竹隐女士结为美满夫妻,并于同年9月出任清华大学中国文学系主任;33年4月,又喜得贵子。朱自清生活中的顺境与幸事,不能不对《春》的抒情格调产生影响。作者乐观感情的倾注,使得作品情景交融、诗情与画意结合。再从语言方面看,《荷塘月色》、《桨声灯影里的秦淮河》的语言固然是漂亮的,但有雕琢痕迹,不够自然。而《春》的语言则简朴、活脱、口语化。如写草,“园子里,田野里,瞧去,一大片一大片满是的”;写花,“你不让我,我不让你,都开满了花赶趟儿”。这些语言都是从生活中提炼出来的,生动活泼,节奏明快,语短意丰,表现力强。作者为了更好地描写春天,还采用比喻、拟人等多种修辞方法,使春天形象化、人格化。前面引用的文章的结尾部分,便是这方面最好的例证。朱自清不愧是语言大师,他用文笔把短暂的春天从自然界拉回到书面上,使其四季常驻,随时可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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